【廷根往事】如果主教在廷根翻了车（？）
“你输了。”
黑发女士面无表情地扔出“罗塞尔大帝”和“罗塞尔执政官”：“王炸。”
伦纳德眨了眨眼，修长手指无意识摆弄着袖口那朵“能让我更具诗人气质”的玫瑰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不要？”
有几道目光聚集过来，在那张还算英俊的沉重面庞上停顿了两秒，又忙忍着笑意移走。
“三，我出完了。”
洛耀丢出最后一张牌，“平凡的因蒂斯士兵”在空中嚣张地划出曲线，稳稳当当在绿眼眸的注视下落在了木桌中央——像极了嘲讽。
诗人同学自暴自弃把手牌全部扔了出来，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。
“对6一个Q，”罗珊兴高采烈宣布了“邪恶”的惨败，并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，“这不得不让我们感慨午夜诗人之一的勇气了，竟然敢在‘廷根市黑荆棘安保公司及相关部门一致同意的斗邪恶之王’的目光下叫邪恶，勇气可嘉、勇气可嘉。”
洛耀扬了扬眉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个“桂冠”。
“罗——珊——你不是应该在招待室吗？怎么跑到休息室来看牌了？”诗人同学沉默了一下，开始颇不具风度地转攻前台社畜，“我是不是应该和队长反映一下？”
“也没人来啊……等等，这种小事！”罗珊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，面目狰狞到惨不忍睹，“——我突然想起咖啡不太够了，老尼尔出去度假前一直念叨来着，我去写个条子，你们继续。”
牌手们目瞪口呆看着休息室的门打开又关上，剩下罗珊的椅子孤零零留在原地。
炉火仍噼噼剥剥地燃着，短暂的静谧笼罩了休息室，伦纳德看起来有些义愤填膺，似乎正愤懑于罗珊脚底抹油的速度。
“下次你值夜，伦纳德。”弗莱出于善意打破了沉默，在诗人同学有些脱漆的桌角贴下了第五张纸条，“你已经输了五次了。”
“改一下——十次行不行？”伦纳德猛然惊醒，慌张绝望地扫过桌角，仿佛那里刚刚贴上了个邪神。
“已经从一次变成三次再到五次了。”克莱恩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，“你已经晋升序列7了，怎么牌技更不入流了。”
“你不也差不多？”伦纳德恶狠狠剜了队友一眼，指向了克莱恩桌角整整齐齐的四张纸条。
“可我知道要和莱汀女士统一战线。”克莱恩展露出笑容，礼貌地向咬牙切齿的同事颔首。他这四张纸条都是洛耀叫“邪恶”的时候贴上去的，谁会傻到和斗邪恶之王单挑？
伦纳德会吧。
“绅士的幽默，嗯？”西迦放下笔，挽了挽耳畔细碎白发，饶有兴趣地向牌桌侧过头来。
“这只是真理的陈述。”克莱恩义正言辞，展示着洛耀空荡荡的桌角，“别那么难过，伦纳德，特昂女士也会在的——您的书稿被廷根老实人报刊登了，对不对？”
西迦微微颔首：“他们希望连载，截稿日期也比较近，所以最近几天我都会在这里把续稿写出来，也防止有什么意外情况。”
伦纳德终于接受了现实，风流倜傥的诗人长叹一声，失魂落魄地喃喃着：“这次的任务好不容易结束了，出去度长假的却是老尼尔。”
“他为了这次假期可是半年无休，”洛耀若有所思收拾起牌局，“不过这也不亏，他和他的妻子去了迪西海湾——他应该积攒了不少金镑？”
通过报销的方式。克莱恩暗自腹诽，却接受度颇高地加入了谈话：“他们似乎打算再买一架钢琴——太太的音乐技巧格外高超，老尼尔教我仪式魔法时曾自豪地邀请她展示过。”
门外响起了敲门声。
“请进。”弗莱清了清嗓，沉稳的声线令人一阵心安。
棕发女孩一脸讪笑溜了进来：“队长让我进来通知一下，科恩黎已经彻底康复了，我们晚上可以一起出去吃，庆祝一下。”
看来是摸鱼被队长抓到了，克莱恩怜悯地看着笑不如哭的罗珊，险些脱口而出。
“他会忘记的。”罗珊注意到了克莱恩的目光，说不清是不是自我催眠地喃喃自语。
“本来答应了班森梅丽莎去看《伯爵归来》的，”克莱恩有些心虚地转移了话题，“希望他们不要介意。”
“以后还有的是机会。”弗莱轻轻颔首，“他们不会介意的。”
洛耀毫无疑问是赞同弗莱的观点的，她已经利落地起身：“去哪里？需要谁留下看守查尼斯门？”
“也许米切尔先生会愿意留下来。”西迦弯起眼，开玩笑般指向了诗人同学的桌角，“诗人的浪漫是悲剧。”
罗珊怔了几秒，随即带点希望地开了口：“啊、队长没有提到——看起来他会忘记这些小事的，包括我的小憩。”
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。
值夜者们一齐侧过头，邓恩·史密斯拧动把手走了进来，身后跟着一个半透明的信使。
罗珊突然抿紧了嘴，看样子正祈祷队长刚刚什么也没有听到。
祈祷大抵奏效了，队长并未注意到噤若寒蝉的前台社畜，他只是揉揉额角：“忘记告诉罗珊了，我们半个小时之后再走，科恩黎还在办出院手续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邓恩顿了一下，“餐厅就在医院附近，42号。”
“戴莉女士的信使怎么跟来了，队长？”克莱恩遮掩住自己的微妙表情——他认得那信使，但适才的话题明显与她无关。
邓恩思考了两三秒。
邓恩思考了二三十秒。
邓恩陷入了沉思。
休息室里一时鸦雀无声，队员们生怕声音打扰了队长的聚精会神，让他功亏一篑。
“圣堂让我来介入你们的亲密关系。”第一个不耐烦的是半透明的信使，它声音一如既往地虚幻缥缈，但克莱恩毫不怀疑这是戴莉女士。
“咳，对，”邓恩轻声咳了两下掩饰尴尬，想起了官方说法，“此次行动我们在无伤亡的情况下提前扼杀了邪神子嗣，提供了0级封印物的线索，圣堂决定提高我们的保密等级。戴莉女士主动要求调回廷根，已经得到了批准。”
“应该就这些事情……”
三。
二。
一。
“对了，伦纳德，你去奥利安娜太太那里申请一下经费，”队长果然再次开口，灰色眼眸滞留在伦纳德袖口。
邓恩似乎怔了一下，他眼底的薄冰随即融化，深邃目光紧紧锁定着那朵玫瑰，仿佛所有回忆一齐浮现，让他遗忘了身旁的队友们。
队长踌躇了两秒，有些局促地喊住了即将离开的通灵师：“等等，戴莉。”
“太阳即将落山，你叫住一位女士做什么？”
值夜者们在一旁唏嘘着，炉火在幽暗的休息室中忽明忽灭，勾勒出墙壁上的影层层叠叠。连伦纳德都突然觉得自己知道了将发生什么。
“我知道这可能有些唐突，不过……”
“我想我该脱离单身的状态了。”
“现在男士向女士求婚都不说什么浪漫的誓言了吗？”戴莉的语气透露出调侃的戏谑，“不过我也只能原谅你的木讷和记忆，毕竟昨天我们刚刚商讨出婚礼日期。”
邓恩彻彻底底愣在原地，连耳根都微微泛红，沉稳的队长现在有些懊恼于自己的记忆力——他现在也意识到了队员们还在，这样的举措确实唐突且不礼貌。
“骗你的，”戴莉似乎还没见过这样像个大男孩的史密斯，连信使的语气都轻快起来，“不过我现在答应了。”
“那……”
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。
没有人说请进，但木门已缓缓波动出一抹扭曲的身影，它兀自进入，整个房间都晃动起来。
值夜者们变得虚幻起来，随即一个个破灭为粉尘散去。克莱恩顷刻变得面无表情，他站起身凝视着来者。伦纳德如梦初醒，第一时间紧闭双眼，袖口的玫瑰掉落为一枚金币。
“廷根值夜者小队在与因斯·赞格威尔的战斗中遗失了圣赛琳娜的骨灰，圣堂无力提供新的镇压物，决定降低廷根市值夜者小队的保密等级。”
“不要窥探我的记忆。”
它没理会，饶有兴趣像是念着什么：
“罗珊……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文职人员。”
“洛耀，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正式人员。”
“西迦，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正式人员。”
“弗莱，曾任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正式人员，现任廷根市值夜者小队队长。”
“伦纳德……”
虚幻身影向伦纳德扫视了一眼，于是黑发碧眼的英俊诗人终于撑不住了。他鼻梁沁出汗珠，攥得泛白的指节握紧那枚金币，脸色难看地消失在崩溃的休息室。
它并不在意，话锋转了回来：
“科恩黎，前任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正式人员，因执行任务牺牲。”
“老尼尔，前任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文职人员，为复活未婚妻失控。”
“戴莉，前任值夜者正式人员，自行参悟扮演法的天才……为邓恩报仇而牺牲。”
“邓恩·史密斯……前任廷根市值夜者小队队长，为守护廷根市牺牲。”
“克莱恩·莫雷蒂，前任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正式人员——”
愚者面无表情：“天尊。”
“现任塔罗会神灵，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，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，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……”
“你休息的够久了。”
救命，来捉阿蒙。
鸽子先后写错了我主尊名和伦兔发色，希望今晚醒来月亮不是红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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